硅谷“碼農”們?yōu)楹我貒鴦?chuàng)業(yè)

2015/01/16 12:01      尚婧

這里是硅谷,每天都有年輕人趕來,為了在匆忙的旅途中看一眼谷歌和Facebook大廈,或托關系與馬克·扎克伯格會見半小時。然而另一些人,他們生活在這里、他們有著不錯的收入,他們卻想要回到中國大干一場。

硅谷“碼農”們?yōu)楹我貒鴦?chuàng)業(yè)

這里是硅谷,每天都有年輕人趕來,為了在匆忙的旅途中看一眼谷歌和Facebook大廈,或托關系與馬克·扎克伯格會見半小時。然而另一些人,他們生活在這里、他們有著不錯的收入,他們卻想要回到中國大干一場。

他們是群“碼農”,對于他們來說,李彥宏的故事在激勵著他們。

為什么回國?

在硅谷,很多中國工程師都在糾結這個問題——“回國么?”。在中餐館吃飯,經(jīng)常隱約聽到隔壁桌子討論中國的發(fā)展前景、投資瘋長,甚至偶爾還在議論阿里巴巴8級和9級員工的年薪具體差多少。

李一帆也是其中一個。

“(這是)買櫝還珠”,李一帆如此看待硅谷工程師群體的現(xiàn)狀。這些擁有Ph.D或者Master學歷的留學生們多數(shù)畢業(yè)于國內名牌大學畢業(yè),“我們不止有GPA,IBT和GRE成績,我們從各方面都很優(yōu)秀”。

“工程師眾多優(yōu)秀的方面被忽視了,大家只看到和工作相關的某種技能”,對于大多數(shù)硅谷工程師而言,這項技能就是“寫Code”。李一帆一直很為自己流利標準的口語驕傲,但工作的時候很少需要和外國同事交流,“有時候甚至都不用說話”。

偏低的工作挑戰(zhàn)讓很多硅谷工程師感到不安和不甘,“當我可以想象10年、20年后自己的樣子時,我覺得我不想要這種生活”。

在工程師的身份背后,他還有很多角色——業(yè)余攝影師、“灌籃高手”、因周游世界博客成為網(wǎng)絡紅人,還是圈子里知名的“情場殺手”和兄弟們信賴的“泡妞顧問”。他希望自己的職業(yè)生涯也可以一樣豐富和精彩。

同樣,李一帆并不是頭一個感到迷惘的中國人。

來美國讀書之前,周永一直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,從安徽最好的中學到北京大學,他在各個升學考試中都奪得頭籌。學業(yè)之外,他還是一個搖滾愛好者,大學時候留著長發(fā),赤膊穿皮夾克。他組織過自己的樂團,一度擁有幾百號粉絲。

7年前大學畢業(yè)時,周永所在的班級有15個同學出國了,他們學習成績都不錯,“那時候大家都認為來美國是個很好的出路,因為這邊學校更好,薪水也更高。而且做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人,誰不想來硅谷呢?”

然而真的在硅谷工作兩年之后,周永開始接洽國內的獵頭。

生活和交友環(huán)境是個大問題。 “剛來的時候想過要結交更多的美國朋友,但是文化不一樣,實在很難。他們會很友善地對待你,不過成為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,比如他們會為49人(編輯注:這是支橄欖球隊)瘋狂,但我毫無感覺;他們吃飯時候說脫口秀的段子,我甚至都沒太聽懂。” 這感覺就像同一個南方人聊郭德綱、和一個北方人聊周立波,很難融入進去。

周永在Facebook上擁有400多個朋友,但是平時聚會、出去游玩的多是華人朋友。“和很多美國朋友都是同學或者公司同事,也不能算作真正的朋友”,作為第一代移民,他始終無法完全融入。

動搖他的更大原因是得不到足夠的職業(yè)發(fā)展機會,他所在的組有十幾個同事,除了兩個美國人和歐洲人外,他的上司和多數(shù)同事來自印度。“壓力非常大,很大一部分來自這個環(huán)境。”出于尊重和謹慎,他不愿詳述自己和印度上司過多的恩恩怨怨,但他認為“這種事兒在很多公司都太常見了”。

創(chuàng)業(yè),一個艱難的決定

“我在說服公司讓我常駐北京或者上海”,李華齊目前在一家大公司做研究員,因為公司缺少中國員工,入職后他經(jīng)常跟隨老板去中國面見客戶或做技術培訓。但是他所以想去國內工作,是因為他和幾個在北京的朋友開了個公司,兼職開發(fā)手機游戲。

“我們團隊一共5個人,我是產(chǎn)品經(jīng)理,另外主要就是設計和技術”,李齊華的團隊成員目前都是兼職創(chuàng)業(yè),“但他們至少都在國內,現(xiàn)在我每天和他們溝通十分不方便”。為了趕在2個月后產(chǎn)品能夠登陸安卓市場,李齊華現(xiàn)在每天要工作到凌晨2點。

“現(xiàn)在沒有辦法估計營收,也沒有去找投資人”,已是兩個孩子父親的李齊華目前住在Cupertino,去年入手的學區(qū)房價值120萬美元,作為家中唯一的收入來源,他每個月需要還接近五千美元房貸。

“很多人說創(chuàng)業(yè)應該有勇氣,有魄力,孤注一擲,聽著很有道理。但是我這個年紀,有家庭有孩子,我難道讓他們和我一起孤注一擲?”

上周,李華齊已經(jīng)發(fā)郵件向領導申請駐派北京辦公室,如果被批準,他將獲得與在美國同樣的收入,以及在北京包括租房、租車以及子女私立學校學費等基本生活補貼。而更重要的是,他可以和他的創(chuàng)業(yè)伙伴近距離在一起,減少不必要的溝通成本。

“希望可以,如果不行,我應該會跳槽”,他聽朋友說百度在硅谷的研究中心需要員工經(jīng)?;貒_會,他打算去試下。

相比之下,李一帆的回國之路順利不少。

“創(chuàng)業(yè)是個完全不一樣的職業(yè)”,在硅谷工作了幾年后,李一帆終于咬牙向前邁了一步,踏上極富挑戰(zhàn)的創(chuàng)業(yè)之路,“它需要我調動自己所有方面的能力,并且需要我不斷地去學習更多東西,這是現(xiàn)在的工作無法給我的”。

“我不是富二代,也不是官二代,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成功”,這個第一次創(chuàng)業(yè)的“孩兒他爹”并不奢望一舉成名,但他覺得“作為一個創(chuàng)業(yè)者不會失敗,因為創(chuàng)業(yè)這個過程給我的收獲也許是工作10年都沒有辦法獲得的”。

李一帆和他兩個伙伴孫愷和向少卿一年前創(chuàng)辦了“禾賽科技”,并且已經(jīng)拿到了數(shù)百萬美元投資,主打產(chǎn)品是一種便攜式氣體成分測試儀器。他們核心的技術來自孫愷在斯坦福跟隨PhD老板的研究成果,目前國內同領域出名的杭州聚光科技就是2002年從這個實驗室走出來的。

相比與十年前的技術,他們的研究成果讓氣體監(jiān)測儀器成本更低,尺寸更小,因此可以為使用單位提供更多便利。例如可以通過移動的方式代替?zhèn)鹘y(tǒng)空氣質量測量方式為整個城市不同地點提供實時監(jiān)測數(shù)據(jù),也可以搭載在天然氣公司的檢測車上流動監(jiān)測城市內是否發(fā)生泄漏。

Step out of your comfort zone

對于85后團隊“滿分卡”的三個單身漢來說,這個決定似乎更加“不是事兒”。

“是否回國的問題和創(chuàng)業(yè)本身是沒有關系的”,Jason的團隊中最小的90年出生,最大的85年出生。Jason14歲的時候就來了美國,在這里生活了14年后,踏上了飛往中國的航班。

他們的“滿分卡”是一種代替現(xiàn)有的商鋪會員卡的會員服務,該服務可以幫助商家整理分析及量化用戶的忠誠度,并做出針對性的改善建議,從而提高商鋪銷售額。目前在美國與他們類似的產(chǎn)品Five Stars已經(jīng)獲得 B 輪 2600 萬美金,目前擁有400萬用戶,每月用戶簽到次數(shù)120萬。

“Five Stars用了3年獲得了5300多商家,速度太慢了”,Jason認為在國內將會有更好的發(fā)展,“中國的市場更大”,這也是他們執(zhí)意回國的主要原因。

“做中國市場不一定比做美國市場更難”,這個蘋果門店出身的年輕人說,“我們面對的都是中小商家”,此前他們在國內市場找了50個實驗商家介紹產(chǎn)品,其中21個愿意購買他們的服務。

目前該團隊已經(jīng)拿到數(shù)個投資人的offer,他們希望從中挑選到合適的。“我們的投資人必須要認可我們的理念,當然也希望他們有我們需要的資源”。

“在飛機上忽然想到高中大學畢業(yè)致辭時都有人要說‘step out of your comfort zone’”,Jason在他的朋友圈這樣說,“today is my first step out of my comfort zone! Finally!”。

這里是硅谷,很多年輕的中國人拖起行李、帶著妻小踏上歸國的航班,就像當初踏入美國一般,前方充滿了未知,還有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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